主角是林毅许彦的小说《雨歇时遇见你》是信书倾心创作的一本双男主类小说,情节引人入胜,非常推荐。主要讲的是:第二天清晨,林毅推开“闻砚斋”的木门时,檐角还挂着未干的雨珠。风一吹,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,像谁在地上写了个未完的句点。他照例先去擦拭柜台,...
第二天清晨,林毅推开“闻砚斋”的木门时,檐角还挂着未干的雨珠。风一吹,水珠滴落在青石板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,像谁在地上写了个未完的句点。
他照例先去擦拭柜台,布巾掠过红木表面,带出熟悉的温润触感。目光扫过门口的伞桶,昨天借给许彦的那把黑伞不在里面——倒也不算意外,雨天借伞的客人,十有八九不会真的回头还。林毅弯了弯唇角,把这茬事抛在脑后,转身去整理书架最下层的散页。
这些散页多是从破损的古籍里拆出来的,纸页脆得像枯叶,稍一用力就可能碎裂。祖父在世时总说,“字是活的,得让它们有地方安身”,所以林毅总想着慢慢把这些散页归类、修补,哪怕最终只能凑出半本残卷。
阳光爬上窗台时,店里的檀香刚燃到一半。木门被轻轻推开,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。林毅抬头,看见许彦站在门口,手里正提着那把黑色的旧伞。
他今天换了件浅灰色的衬衫,袖口挽到小臂,露出线条利落的手腕。头发是干的,额前的碎发梳理得整齐,少了昨天被雨水打湿的狼狈,整个人显得更清隽些,只是眉宇间那点疏离的冷意还在。
“伞还你。”许彦走进来,把伞轻轻放进桶里,伞骨碰撞发出轻微的咔嗒声。
“多谢。”林毅放下手里的活计,“没想到你真的会来。”
“说过会还。”许彦的语气很平淡,目光却已经越过他,落在身后的书架上,“不介意我再看看?”
“随意。”林毅做了个手势。
许彦没再说话,沿着书架慢慢走。他看得很认真,手指偶尔会在书脊上轻轻点一下,像是在辨认那些模糊的书名。阳光透过窗玻璃,在他脚下投出长长的影子,随着他的移动缓缓拉长、缩短,像在地上写着无声的注解。
林毅重新坐回柜台后,假装整理账目,眼角的余光却总忍不住跟着那人的身影。许彦停在放拓本的那排书架前,指尖在一本《熹平石经》的残拓上停了停,又轻轻移开,动作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克制。
“你好像对拓本格外在意。”林毅忍不住开口。
许彦转过身,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,让他眼底的墨色浅了些。“我父亲是拓片师傅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放轻了些,“小时候总看他蹲在石碑前,一待就是一整天。”
林毅愣了愣。这倒是没料到。
“后来呢?”他问。
“他走得早。”许彦的目光移向窗外,落在对街客栈的灰瓦上,“留下一箱子拓片,还有把用旧的鬃刷。”
空气静了几秒,檀香的味道漫过来,柔和了些许沉郁的气氛。林毅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,说“守着这些书,就像守着我”,忽然有点懂许彦刚才看拓本的眼神——那里面藏着的,或许不只是对古物的敬畏,还有些更私人的、与记忆有关的东西。
“你昨天说,在修石窟经文?”林毅换了个话题。
“嗯。”许彦转回头,“城西的千佛崖,有几处唐代的经文被风化得厉害,我来做修复方案。”
千佛崖林毅知道,离老街不远,是座快被人遗忘的石窟。小时候祖父带他去过,记得崖壁上的佛像多已残缺,经文更是模糊得像一团墨渍。
“很难吧?”他问。
“嗯。”许彦点头,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,“石头比纸脆,风蚀的痕迹是不可逆的。我们能做的,只是尽量稳住现在的样子,别让它们碎得更快。”
他说话时,指尖无意识地在身侧蜷了蜷,像是在模拟修复时的动作。林毅忽然觉得,眼前这个人,和他正在修复的那些石刻有点像——表面看着坚硬、冷静,内里却藏着细密的纹路,得凑近了才能看清。
临近中午时,许彦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线装的《历代钟鼎彝器款识》,走到柜台前:“这本能借看吗?”
书皮已经泛黄发脆,边角磨损得厉害,但装订还算整齐。林毅点头:“可以,不过别碰水。”
许彦找了张靠窗的椅子坐下,翻开书页。阳光落在他摊开的书上,也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,投下一小片浅影。他看得很专注,偶尔会用指腹轻轻摩挲某行字,嘴唇动了动,像是在无声地念诵。
林毅没再打扰他,自己煮了壶茶,慢慢喝着。茶香混着檀香,在空气里漫成一片温和的雾。店里很安静,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,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,时间仿佛被拉得很长,长到足够让每一粒尘埃都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许彦离开时,把书放回原位,书脊对齐得整整齐齐,比林毅自己摆的还要端正。“谢了。”他说,“明天我还能来吗?”
林毅正在收拾茶具,闻言抬了抬眼:“店里的门一直开着。”
许彦的嘴角似乎极轻微地扬了一下,快得像错觉。“那我明天带些工具来,”他说,“你这里有需要修补的旧书吗?或许我能帮上忙。”
林毅愣了一下。他确实有几本棘手的残卷,纸页脆得像饼干,自己不敢轻易下手。“会不会太麻烦你?”
“不麻烦。”许彦摇头,“我正好想看看你祖父的修复手法。”
夕阳斜照进店里时,林毅站在书架前,抽出那本被许彦翻过的《历代钟鼎彝器款识》。他轻轻翻开,在某一页的空白处,发现了一个极淡的指痕——不是污渍,更像是指尖反复摩挲留下的温度印记,浅得像一片云的影子。
他忽然想起许彦说父亲留下的那把鬃刷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
第二天一早,许彦果然带着个黑色的帆布包来了。包里装着修复古籍的工具:竹制的镊子、极薄的桑皮纸、装着糨糊的小瓷碗,还有一把磨得发亮的牛角刮刀。
“先从哪本开始?”他把工具在桌上摆开,动作有条不紊。
林毅取来那本最棘手的《论语》残卷。书是清代的刻本,纸页已经变成深褐色,好几处都粘在了一起,稍一用力就可能撕裂。
许彦戴上白手套,拿起镊子,指尖稳得像磐石。他没有立刻动手,而是先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纸页的纹理,又用指尖轻轻捻了捻边缘的碎纸。“是竹纸,”他低声说,“受潮后粘连的,得用温水慢慢润开。”
林毅端来温水和干净的棉片。看着许彦用棉片蘸了水,极轻柔地敷在粘连处,动作轻得像在给蝴蝶展翅。阳光透过他的指缝落在纸页上,那些蜷缩的文字仿佛在光里舒展了些。
“祖父以前用米汤做糨糊。”林毅忽然说,“他说比化学胶水更养纸。”
许彦抬眼看他,眸子里带着点笑意:“我父亲也这样。他说‘纸有灵性,得用粮食喂着’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,都没再说话,却像有什么东西在空气里悄悄融了。檀香的味道,旧书的味道,还有许彦身上淡淡的皂角香,混在一起,酿成一种让人安心的气息。
那天下午,他们只拆开了两页残卷。许彦离开时,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暖红色,他收拾工具的动作很慢,像是在回味什么。
“明天……”他开口,又顿了顿,“我还来?”
“嗯。”林毅点头,看着他走出店门,浅灰色的衬衫在夕阳里泛着柔和的光。
木门关上,风铃又响了。林毅走到柜台前,看着许彦留下的那把牛角刮刀,刀身光滑,映出窗外渐暗的天色。他忽然觉得,这满屋子的旧书和拓本,似乎比以前热闹了些。
就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,许彦的出现,在他按部就班的日子里,漾开了一圈圈细微的涟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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