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挺身而出,四处奔告,替我家洗刷冤屈。
最终因为我挡下毒酒,身体大败。
在回光返照之际,他求我。
“这辈子,我独欠阿嫣一条命。”
“如果有下辈子,不必寻我,就让我留在潇湘小城,和阿嫣成亲吧。”
我同意了,“好。”
再次睁眼,我又回到了找到翟言琛这天。
暮晚长风,飞雪纷繁。
一旁的声音喜极而泣。
“我儿当真在这里?”
“是,夫人,那许娘子将人救回后,便一直住在这儿。”
“那我亲自去敲门。”
我猛地回神。
手中的橘黄灯盏点亮苍蓝的夜色。
眼前,院落傍着一棵梧桐古树,门楣上的红色喜字格外刺目。
这里,是翟言琛在弥留之际念叨了很久的梧桐小院。
我下意识拦住了上前的翟夫人,“不可。”
翟夫人疑惑回头,“阿意,怎么了?”
上一世我寻到这里时,翟言琛已经爱上了那个救他的医女,并且要成亲了。
我几次劝说,翟言琛都一心留在乡野和那医女过日子。
为了带走他,我便找来了翟夫人和神医,而就是今晚,翟言琛见到翟夫人后,才答应让神医施针,次日便恢复了记忆,同意回京。
可我们前脚刚走,医女许嫣然便喝了带毒的合窇酒自绝了。
她的死横亘在我与翟言琛之间,成了一生难忘的结。
翟言琛对我以死相护,最后所求的,也不过是重来一世,与许嫣然有个好的结局。
想到这里,我压下心中刺痛,张了张嘴,“翟夫人,他们都快要成亲了。”
翟夫人宽慰地笑笑,“孩子你莫怕,言琛只是失忆了,等他能想起来,便知道谁才是最要紧的。”
“你与他青梅竹马相伴十七载,他对你的情谊是真是假,我们这些长辈都看得明白。”
我后移半步,“我还有一事不曾告知长辈,如今看到阿琛因失忆另有所爱,才觉得兴许是老天给我的警示。”
“我,不能生育。”
周围一片静默,唯有雪落下的簌簌声。
翟夫人面色煞白,嘴唇颤抖,“傻孩子,胡说什么,你还年轻着呢。”
我斩钉截铁,“大夫已经确认过了。”
这两年来,为了寻找翟言琛,我四处跋涉,身体受寒,有时月信不准,也没当回事。
直到婚后缓和那几年想要孩子,大夫才告知我,此生难再有孕。
沉默片刻,翟夫人叹息,“便是如此,翟家也不会负你,我相信言琛这孩子,也不会怪你。”
我下跪叩地,“南意四岁失恃,幸有翟夫人把我当女儿一般对待,此等恩德,我不能再做让言琛绝后的事了。”
婚后那几年,翟言琛虽恢复了记忆,却始终觉得许嫣然的死和翟夫人以及我脱不了干系,对我们一贯冷淡。
他常驻佛门净地,那些时日,不止我没有丈夫,翟夫人也失去了几个儿子。